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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男人又要发飙，摔枕头，把床头柜上的保温壶也扫到地上。

    方程恩示意两人先出去，“我跟他单独聊聊。”

    方程恩在他床边坐下，“我知道你的想法，你想让你老婆改嫁。你想气走她，你知道你下半辈子是个瘫子，你怕连累她，耽误她的幸福。”

    “你到底要干什么？”男人冷冷地问。

    方程恩拍拍他的手背，“你就忍心看着他们娘仨受累？你真以为她们会离你而去？就算跟你离了，你让她挺个大肚子找别的男人，她得受多大委屈？

    如果找个不像你这么爱他的，打她骂她，你怎么办？打你的孩子，你怎么办？

    万一她不找，自己辛辛苦苦带两个孩子，你能想象有多受苦么？”

    男人双手死死抓住床单，脸上青筋暴起，挥拳就往自己腿上砸，“我是个废物！废物！”

    “那只是你自己以为。你们俩的感情怎样，你以为她感受不到，你这样除了伤她的心，起不到什么作用的。”

    男人的眼泪止不住，顺着眼窝，流到满是胡渣的下巴上。

    “总比带着我这个残废累赘强。”

    方程恩又道：“你家老大是个男孩，你老婆肚子里的那个，应该是个女孩儿。都说女儿是爸爸的小袄，我相信你也很喜欢要个女孩吧。

    还有两三个月就要生了吧？到时候，你正好可以抱她。”

    “我能怎么办，哇……”男人嚎啕大哭。

    “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，你自己当然还不够，所以我来了啊。我也不说骗你的话，既然医生认定了你以后站不起来了，那就要接受这个现实。

    至少你还有双手嘛！

    只要你想照顾好你的妻儿，用你这双手去给她们带来幸福。”

    男人摇头，沉默了一会儿。

    “除了干点体力活，我什么都不会，现在成了这样，什么都做不了，你让我死了一了百了。”

    “一死了之是最不负责任的做法。你无非就就担心自己帮不上这个家，还拖累他们，这事包在我身上。

    住院的开销我帮你付了，回头我给你安排个事情做，只要有收入，就有希望。”

    男人眼中闪出一些光彩，但是还有些不相信，“我能做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坐在轮椅上也能做的事情，帮我看机器。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不会。”

    “电脑也不会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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